好想食火锅

知是故人来

知是故人来

 

李泽言X你(?),我流OOC,本文角度不是你也不是李泽言李夫人轻喷

②BGM:The Right Path

私设如山,没有异能力




01

我陪父亲一起去了普罗旺斯。

那是薰衣草开的最好的时节,水墨晕染般的紫色无限延伸,再在人眼看不到尽头的地方与深远的蓝天相接,像不舍分离的恋人的双唇。

我侧头去看身边的父亲,他静静地望着远方,眼睛里难得没有平日里的严肃。

我想起十年前魏谦叔叔就曾告诉我的,普罗旺斯是满载父亲与母亲回忆的地方。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看到父亲眼里带着悲伤。他很少以能让人看到的方式表达自己的难过,这些年里我也只见过他失态过两次,一次是在我的婚礼上,另一次是在母亲去世时。

在外界的眼中,“李泽言”这个名字,本身就已经有足够的震撼力。他雷厉风行,他手腕铁血,他年纪轻轻就在商界崭露头角,成了金融界的神话。

但是,业界对他还有另一个评价——高处不胜寒。

真是个笑话。

人总是试图从冰山一角去概括整座冰山的做法实在是有失偏颇。

父亲纵然站在金字塔顶尖,但是他绝不是无法伸手触碰的存在,至少,他不是母亲的遥不可及。

我问父亲今年有没有时间一起去一趟普罗旺斯,他在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

“爸爸?”我轻声叫他,“您怎么了?”

“......好,就定在下个月。”

他刚刚一定是晃神了,回答我时声音有些飘忽。






02.

母亲这一生所有的喜怒哀乐,都被她留在了日记里。她去世时把几十年来的日记都留给了我,在病床前笑着对我说,“悦之,这些文字,爸爸也没有看过哦。”

我在母亲去世后开始看她的日记,那些泛黄的纸张满是岁月的痕迹。母亲是很有情怀的人,她是节目制作人,工作与电子媒体息息相关,但她还是最喜欢用最传统的纸笔写自己的人生。

我细细读着那些化成黑字留下来的时光,看到母亲少女时期的青涩,看到她初入社会为了自己的公司而奋斗,一字字一行行,仿佛母亲还在,仿佛她笑着给我讲她的故事。

我在其中一本里发现了三枚薰衣草书签。

这三枚书签夹在日记本的同一页,在这一页上,母亲只留下了四个字。

“十年之约。”

这是什么意思?但直觉告诉我这与父亲有关,这个约定,是他和母亲的秘密。

我自是不可能去问父亲,怕他再伤心。

于是我思考了一天,然后拨通了魏谦叔叔的电话。






03.

我当然不觉得魏谦叔叔会知道这个连我都不知道的约定,我只是请他把三十年前父亲的外出行程发给我一份。

这个“三十年前”,似乎勾起了魏谦叔叔的回忆。

我听他在电话里感慨道,“都三十年了,真是岁月不饶人呐。”

他感叹完毕后问我,“不过悦之,你怎么忽然想起来要你父亲当年的行程呢?”

我笑笑,“当然是看看他抱得美人归的那年有多么自在潇洒咯。”

魏谦叔叔被我逗得大笑,很快就把文件发给了我。

这份行程表印证了我的猜测。

我列出了时间表,发现离下一个十年,还有半年。

所以我用了半年时间,为父亲准备这一次普罗旺斯之行。

 




 

04.

母亲在很早很早以前,就与父亲相识了。

她很小便被外公送到法国留学,在那里度过了她的少女时期。母亲爱花,所以几乎每年都要去普罗旺斯看薰衣草。她在日记里写,因为去的太频繁,以至于到后来她的朋友们都不愿再陪她了。但她也不恼,仍旧年复一年在花季去普罗旺斯待上一星期。

她在十五岁的这年,遇到了父亲。

我听魏谦叔叔说过,那时候父亲受一位法国客户的邀请在法国度假,其实他原本是不打算应邀的,但是不知他怎么想的,一听到对方说地点在普罗旺斯便又答应了。

“今天天气很好,我摘下帽子在花田里闭着眼睛慢慢走着,阳光很好很好,那一刻我在想如果我是一阵风的话就可以亲吻这片紫色的海洋了,然后我撞上了一个人。”

“我吓了一跳,一抬头便对上了一双深邃的眼睛。是一个很好看很好看的人。”

我无数次想象那个场景,母亲不小心撞上同在花田里的父亲,然后她急忙为这个“很好看很好看的人”道歉,而父亲只是淡淡地低下头看她涨红了脸,越说话声音越小的样子。

“你不需要道歉,是我该向你道歉。是我没有发现闭着眼睛的你。”

母亲写道,“那个人在我尴尬得不行的时候开口了,却是在向我道歉。”

 

 




05.

绵延的紫色花海随着风轻轻地摇曳,我想,母亲对这里的爱大概也遗传到了我身上。

我闭上眼睛,想着怎么向父亲开口。

“悦之。”

知子莫若父,知女也莫若父。在我还没想好措辞的时候,父亲就先叫了我。

“爸爸,”我转过头去看他,他神色淡定,方才我在他眼睛里看到的那抹悲伤就像是错觉一样。“我看了妈妈的日记,”我对他笑笑,“这个十年之约,我来陪您。”

父亲仍然平静。

“妈妈在日记里说,她十五岁时在这里认识了您。”

父亲的眼里忽然泛起了光芒,带着思念,带着悲伤,却也带着笑意。

“其实,那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父亲笑起来,他轻轻拍拍我的头顶,“我在你母亲还是个几岁的小姑娘的时候,就认识她了。”

 

 





06.

那天,父亲告诉我,他早在母亲还是个小姑娘的时候,就见过她了。那年外公带上了家人去一处有名的茶园喝茶顺便为新的节目想策划,遇到了带着儿子打算买下茶园的爷爷。

那时候母亲五岁,父亲十一岁。

父亲的语气里不自觉带上了一丝柔情,“那天你妈妈一个人也玩得很是欢乐,我看着她像只小兔子一样蹦蹦跳跳的样子觉得自己也开心起来了。然后她摔了一跤,在她自己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就先冲过去把她抱了起来。”

我在脑子里描绘出来那个画面,觉得甚是可爱。

“然后她对我笑笑,说,谢谢哥哥。”父亲笑起来,“她摔了也不哭,白色的裙子脏了也不恼,笑嘻嘻地对我说谢谢,然后拉着我去看茶工采茶。”

“我竟就那么任她带着去了。从此我就忘不掉了,茶山升腾白雾和隐隐茶香里那个眼睛里有星星的小姑娘。”

 

 





07.

“但是那时我只知道这个小姑娘叫悠然,”父亲叹了口气,神色黯淡下来,“后来很多年里我都记得她,直到我二十岁建立华锐并且在那年接受某个节目的采访时才重新得到她的消息。”父亲这句话说得轻描淡写,可我却听出了许多的心酸。

“中途休息的时候,负责人接了个电话,他一开口就叫了那个我记了九年的名字。”

父亲因此知道了母亲在法国留学,知道了她今天刚好又去了普罗旺斯。

所以在第二年,他接受了法国客户的邀请去普罗旺斯。他想着万一可以遇见当年那个小姑娘呢?

大概就是念念不忘,必有回响,他真的就遇到了。

他看到十五岁的女孩子闭着眼睛在花田里走着,她长长的眼睫毛微微颤动,像合着翅膀的蝴蝶。

那一刻父亲觉得世上的东西都黯然失色。

于是他故意站在了她前方,等着她走来。

他等了许多年,只为了那天的重逢。

 

 





08.

我是在看了父亲三十年前的行程后才完全确定十年之约是在普罗旺斯的。

那一年母亲二十五岁,七月时父亲在普罗旺斯向母亲求婚。再往前推十年,父亲也正是在那里等到了心心念念的姑娘。

三枚薰衣草书签,一定是被母亲留作了求婚日、结婚十年和二十年的纪念。

这次我把它们也带来了。我小心翼翼地把它们递给父亲,他将它们放在手掌心上凝视了很久很久。

那天父亲买了一束薰衣草,然后和我坐在一起回忆我小时候的事。

我们的话题最后又到了母亲身上。

“爸爸,您知道妈妈当年在日记里怎么写你们的相遇的吗?”

“悠然她怎么写的?”

“爸爸,妈妈说,好似遇故人。”

父亲眼里的泪水,在夕阳中映成了琥珀。

 

 





09.

【李泽言】

悠然是我生命中不可再遇的美景,她好似灼灼烈日下的清泉,好似春日化雪的暖阳。

她去世时对我说,泽言,你一定要记得,我不曾离去。

是了,她怎么会离去。

她在我心里,她一直都在我身边。

悦之告诉我悠然在她十五岁的日记里把遇见我描述为“好似遇故人”,那一刻我眼前浮现的是那年在从山脚一直蔓延到山腰的白雾中,小姑娘笑意盈盈的模样。

转眼便是百年之期,那我们很快也会再见了。

兜兜转转,再好不过的便是如此——

知是故人来。

终是故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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